广袤的草原上,凭空生出两座孤零零的营盘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座是蓝玉的,十五万人,旌旗歪斜,人声嘈杂,像个被洗劫后乱糟糟的集市,空气里混着酒气、烤肉的香气和女人隐约的哭泣声,透着一股盛极而衰的虚浮。

        另一座是范统的,三千人,相隔五里,死寂肃穆,仿佛一座巨大的坟茔。一面面黑色的饕餮大旗,在风中无声地招展,像沉默的招魂幡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股混杂着血腥、焦炭和死亡的浓烈气息,从那座小小的营盘里弥漫开来,明明隔着老远,却像一只无形的手,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。

        蓝玉的兵不敢靠近,甚至不敢大声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怕的不是那三千人,而是怕那股味道,那股从河谷炼狱里飘出来的,能把人活活熏疯的死人味儿。

        燕王朱棣立马于两座营盘之间,他高大的身躯,像一根钉死在风暴中心的界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王爷!”张英催马赶上,脸色凝重,“不能再让他们这么对峙下去了,万一擦枪走火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朱棣没有回头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当然知道。但他更清楚,此刻的饕餮卫,就是一捆浸满了火油的干柴,谁敢靠近,谁就得跟着一起烧成灰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必须抢在蓝玉醒来之前,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,把这个故事的开头,牢牢地攥在自己手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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